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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看他这幅虚弱的表情,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?

    郑随和其他几个小弟是真的要心疼哭了。

    宁华的心思都放在他昏迷后发生的事上,迫不及待想知道毕元洲是不是对余昭里做出了和前世一样的处罚,只是郑随和几个小弟是真心把他当做兄长的,问他疼不疼问他累不累硬是半天没能让他找到机会插入话头。

    他心里焦急,刚要强硬打断郑随的嘘寒问暖,就听到院外传来一声少女的呼喊:“宁哥哥!”

    是毕盈盈来了。

    毕元洲让她好好休息,但她洗漱过后躺在榻上却合上眼睛就是宁华满身是血的凄惨模样,她越想越担心宁华的伤势,最后还是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亲眼看看才能放心。

    宁华看见她,眼底似乎都有了亮光,呼唤的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:“盈盈”。

    毕盈盈的泪水倏地落了下来,抱着宁华的胳膊就再也止不住了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、对不起……要不是我偷偷在夜里跑出去也不会惹到那只魔兽……连累的宁大哥和几位师兄都受了伤……”。

    宁华柔声安慰她:“没事没事,别哭了,都哭成小花猫了,多亏了盈盈的凝脉丹,你看哥哥现在不是还好好坐在这里吗?”

    他冲着毕盈盈挤眉弄眼做了好几个奇奇怪怪的表情,看上去滑稽又可笑,果不其然毕盈盈“噗”了一声,红肿的眼睛也弯出了些笑意。

    郑随等都在旁笑了起来,他们乐得看大哥和毕盈盈结成好事,在他们心里仙宗内也只有毕盈盈这种身份才有资格嫁给宁华。

    宁华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切入点:“我当时本来想叫你的……只是魔兽冲过来我便感受到了一阵剧痛、随即便失去意识了。那之后呢?其他几位师兄呢?我们是怎么回来的?”

    想到之前的事情毕盈盈差点又要哭了,不过这次她倒是憋住了:“魔兽在袭击了宁大哥后冲着我扑了过来,我想逃的可是被那个魔兽给禁锢在了原地……我还以为自己要被撕碎了,是大师兄在背后拽了我一把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余师兄?那余师兄现在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可算问到关键地方了!宁华心里一喜。

    毕盈盈愣住。

    她离开议事厅后就直接掐诀回了房间洗漱,侍女又不会在洗漱时和她说这种事情,等她换完衣服就直接到了宁华这里,好像还……真的没问过余昭里怎么样。

    当时宁大哥的白衣都被鲜血浸透,肉眼甚至能看到裸露在外的白骨,大师兄的黑衣却没怎么破损,应该是没事……吧?

    郑随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。

    “宗主对此十分生气,说要严惩大师兄的失职,还让执法堂的人施了刑罚……不过宗主离开后大师兄还没等出去就在议事厅里昏了过去,宗主为此发了好一通火,好像是说什么他装晕逃避责罚……总之现在大师兄直接被两位执法长老给带到思过崖上去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毕盈盈尖叫起来:“思过崖?怎么能去那种地方!”

    她慌了起来:“明明是我自己要跑出去的!也是师兄在关键时候拉了我一把,我要去找爹爹说清楚!”

    宁华万万没想到毕盈盈是不知道这件事的。

    前世毕盈盈也在第一时间过来找他了,宁华因为九转回元丹第一次意识到毕元洲有多宠这个女儿。往常他只是如平时拉拢人脉般讨好这个小姑娘,直到这件事后才开始真心经营起他和毕盈盈的关系。

    前世他根本没问余昭里的事情,郑随当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主动提起。宁华说自己不太清楚丹药的药性,恳请毕盈盈这个他名义上的师姐帮他护法,毕盈盈自然也答应了。

    等毕盈盈护法结束离开院子得知余昭里被罚的消息时……余昭里的骨头都被那一百鞭子给抽烂了。

    不是没有当时在场的同门弟子想帮余昭里辩解,只是毕元洲正在气头上谁也不见,他们这些小辈也闯不进宗主的屋子硬帮人解释啊……

    他记得前世余昭里在议事厅中昏迷了许久才被发现的,怎么这次这么快?不过宁华也没心思想那些了,他恨恨瞪了郑随一眼。

    “盈盈!”他刚出声想要拦下毕盈盈,小姑娘却已然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屋门。

    他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。

    要不是他多嘴问了这么一句……宁华恨恨攥紧拳头,苍白的脸都生生给气红了。

    第六章 【铜钱】

    关于毕元洲不见人这件事情……仔细计较下来燕眠初也能分到一点点名为冤枉的锅。

    他脑子里一直回荡着燕眠初说的那句“仙宗事大”。

    是啊,仙宗事大,他身为仙宗宗主理当以门派为先,燕徊这个镇派师叔祖出山和女儿受伤相比……哪个是公哪个为私,这还用说吗?

    燕徊是不是已经对他心生不满了呢?他会不会也像其他长老那样,觉得一个战斗力不行的孱弱丹修扛不起宗门事务呢?

    燕眠初如果知道肯定会一脸无语——他哪想到毕元洲会把他的一句话给理解出了这么多意思?

    毕元洲的自信早在执掌仙宗的这段日子里被磨灭了个七七八八,甚至于他走在路上看到门中两个长老谈话……都会忍不住怀疑长老是不是在背后说他哪里不如前掌门。

    他神情恍惚地来到度云峰上,心不在焉地扣响了燕眠初的院门,试图与这位师叔祖进行刚刚被中途打断的谈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