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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阿庆满心恶意地想。

    “行了行了,有什么话以后慢慢聊,再耽误下去就?要?错过时间了,那可是?燕家的酒席啊,席面上肯定有不少好菜!”另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。

    几人脸色顿时都收敛了不少,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地加大?了起来,过会儿迎亲行礼等一大?堆的事情,谁都不愿意在这样的日子耽误时间惹了燕家人不快。

    但?燕家未来的三少君是?个外地哥儿的事却已经在他们心里扎根了。

    第一百四十二章 病弱少爷x冲喜夫郎

    冲喜一事要的就是个热闹, 四面八方的镇民都起了个大早往燕家的方向?赶,甚至周边村落里有不少百姓宁愿赶上?几个时辰的夜路也要来蹭这顿喜宴,反正燕家的地方够大,足够容纳这?么多人。

    燕家在永安镇上?经营了二十余年, 十里八乡的几乎没人不认识燕家的几位当家, 唯独这?位燕三少爷格外神秘, 碍于身体原因这位少爷就没在人前出现过, 除了燕家人外根本没人见过这?位, 即便是消息最灵通的镇民也说不出他样貌如何?。

    只知道他长的格外好?看,燕家人的样貌已经出色到让人不分男女一见难忘了, 传说这?位三少爷甚至尤要比之胜上几分。

    不少人都?在暗中猜测今日是否能一窥这位大名鼎鼎的三少爷的真容。

    余渔也是这?么想的。

    他深吸口气,坐在椅子上?看着嬷嬷在旁边忙活,袖子遮掩下?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,掐出一道道森白的月牙痕迹。

    作?为今日的大婚主角,阿渔比谁都?要恐惧。

    再过两月阿渔就要过十九岁的生辰, 在连朝这?样的地方十八.九岁还?没出嫁的哥儿?实在是少得可怜,当今天下?共有三种?性?别?,像他这?样的哥儿?不上?不下?地卡在男女中间?,论体力不如汉子论其他不如女子,着实尴尬的很。

    只有穷苦人家才会选他们这?样的存在作?为伴侣, 但凡稍有些钱财的都?会娶个姑娘为妻,余渔出生在一个格外贫瘠的小渔村,哥儿?生来身上?就有一颗鲜明的孕痣, 颜色越亮代表生育能力越强,余渔却是一个例外——他身上?的孕痣浅淡到几乎无法被察觉, 小小的一个黑点不仔细看甚至会直接将其当成一颗小痣,刚出生时连产婆都?差点将他当成个小汉子。

    产婆和村里的老人连着确认了好?几遍, 最后才得出他确实是个哥儿?的结论,但那颗孕痣却直接宣告了他的未来——这?样的颜色,这?辈子都?不可能有自?己的孩子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,他是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哥儿?。

    阿爹不知为此哭了多少次,阿渔自?己却非常满意,他不愿嫁人也不想成亲,他在村里生活了这?么多年见过不少不幸的家庭,才不愿意把下?半生寄托到另一个人的身上?,宁愿自?己辛苦一些安安静静地过完一辈子。

    可这?一切都?被冲散了。

    他微微仰起头,露出喉结让嬷嬷打理自?己的衣领。

    余渔是个遗腹子,长这?么大就没见过自?己的另一个父亲,汉子在他刚怀上?时出海捕鱼,一场大风直接掀翻了整艘船只。阿爹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将他拉扯大,哥儿?在生他时伤了身子这?些年来一直都?没调理回来,平日只能到处接些杂活来养这?个家。

    余渔从小就懂事能干,个子还?没桌子高时就已经开始在各种?地方想办法补贴家里,时不时地就能见到他从退潮后的海边捡几个贝壳回来,但对一个小孩子来说那实在是太?危险了,所以没捡几次就被阿爹给禁止了。

    他爹是个非常传统守旧的人,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余渔找到归宿,为此没少去求村里的媒人,好?不容易才为他说了一门亲事。

    然后……那个刚刚定下?来的他的未婚夫君也死在了海盗的手里。

    这?其实和余渔没有一点关系,出海本就是极其危险的事情,何?况那些海盗凶残狠戾嗜血好?杀,无论是谁被海盗盯上?都?绝无逃生的可能,偏偏村里的一些人不愿接受现实,硬是将这?一切和余渔父亲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怪罪到他的头上?。

    说什么的人都?有,余渔家本就过的不易,在那以后更是格外艰难了。

    也是在那以后,他爹爹终于绝了让余渔找个人成亲的心思,却没想到换了个地方……余渔竟然被这?样的富户看中了。

    说实话,无论是余渔还?是他爹爹,心中对这?份从天而降的“大礼”都?没有一点喜意。

    燕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啊?余渔他爹爹年轻时也上?过海船去过几个地方,却从没见过这?样富庶的家庭。随便一个小厮身上?穿的衣服都?够他们家几个月的花费了,这?样的贵人怎么就看上?他们家余渔了?

    不是说余渔不好?,而是两方差距实在是太?大太?大了,天堑沟壑一般的差距在无形中压的人喘不上?气来,尽管对方并没有想用权势来逼迫他们的意思。

    阿爹这?段时间?也和不少人打听了下?燕家的情况,官老爷家的子女都?想搭上?燕家的大船呢,这?样的人家什么人娶不到啊?哪怕是随时可能咽气的三少爷也有一大群人争着抢着,怎么偏偏就落到了他们家头上?呢?

    余渔想到隔壁阿庆故作?担忧地“分析”的那些话,尽管他心里清楚阿庆的为人,却也仍是止不住地担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