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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朝着燕眠初笑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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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翌日清晨,按照习俗新婚夫夫应当早起给长辈敬茶见礼,不过规定这东西因人而异,自家人也没必要将所谓的礼数分的那么严苛,燕眠初的身?体不好,他们住的院子又格外偏远,真那么早敬茶怕是今晚也不用睡了。

    燕徊是没法陪他一同前去的,甚至于?燕夫人差点又要亲自过来看看儿子的情况,好在是被燕老爷给拉住了。燕老爷着人通知?小渔往后延了见面的时间,这才让他稍感放松地睡了个?好觉。

    不过小渔早就养成?了习惯,每日天色不亮便会自动清醒过来,有时会趁着潮水未涨去海边走?上一圈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东西,更多的时候则是起来操持家里的一堆事情。

    如今在燕府这些东西自然不需要他操心,他小心翼翼地坐起了身?,刚要下床耳畔便骤然传来一道格外清明的声音,转过头去便看到他刚成?婚的夫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。

    仿佛他这一晚上都没睡着一般。

    “是我吵醒你了吗?”小渔惊讶极了。

    燕眠初摇头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他本身?就是个?睡眠极轻的人,无论?在哪个?世界都是一样,一点不经意的响动都能在瞬间将他惊醒,来到这个?世界后这层感官又被放大了无数倍——

    燕眠初的身?体问题是与生?俱来的,在最原本的世界中足足折磨了他二十余年,进入其?他世界后那些不适都被灵力强行压制下去了,直到重新进入这个?世界,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原世界的情景重现。

    他的身?体时好时坏,最忌讳的就是其?他人趁着他虚弱时的靠近,为此他时时刻刻都紧绷着一根弦,即便在他熟睡的时候旁人稍稍有一点响动他也能马上清醒。

    这个?问题本来在经历过几个?世界后好转许多了,没想到到了这里竟然又被重新诱发了。

    他看了几眼?又一次僵住不敢动的小渔,这才终于?放松下来,眸中那些被刻意压制住的倦意一涌而上,侧着脑袋迷迷糊糊地躺回枕上:“怎么起这么早?府里需要你操心的事情不多,再睡会儿吧。”

    小渔看着他睡眼?惺忪的模样听着他含糊不清的语气……突然想格外不敬地将他的夫君狠狠揉搓一般。

    他的指尖痒的厉害。

    他也确实这样做了。

    燕眠初又一次被迫睁开了眼?睛,被他揉的晕头转向的,他深深地打了个?呵欠,眼?底都泛起了朦胧水光:“有什么事吗?”

    小渔在反应过来时手已经伸出?去了,闻言顿时尴尬摇头:“没、没有!”

    他夫君好像并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?了什么事情,只随口道了一声好,又高高地将被子拉起将自己裹住,随后一头扎进了被子中央。小渔只听见被中传来一声模糊的“需要什么就和院外守着的人说,他们会给你准备的,让燕一到屋门口守着,在我睡醒前别让燕一放人进来。”

    小渔沉默了瞬,点头道是。

    燕一,他在心底重复了遍这个?名字。

    这是他来到燕府成?为燕三少君的第一天,燕家家大业大,服侍的小厮奴仆加起来足足有上百人之多,连管家都未必能每个?都记得清清楚楚。稍有些脸盲的小渔已经做好了一口气记几十张脸的心理准备,却?没想到……燕三少爷这里却?只有燕一一个?,且听口气仿佛和他极为亲密一般。

    这让他心里极不舒服,说不出?是因为什么,总之酸酸涩涩地堵在他的胸口,直接让他这一整日的好心情都荡然无存。

    燕一也是除了燕家长辈外仅有的能直接进入燕眠初院子里、甚至屋里的人。

    想到提前被警告过无数次的燕三少爷的领地意识,小渔心里的不适更加剧烈了。

    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,动作克制地换了身?轻便些的衣服,先是越过屏风将窗户支出?一条约有一指宽的空隙放放屋中沉闷了一夜的味道,而后才放轻步子走?出?了屋门。

    虽然常用“小院”来称呼,但其?实燕三少爷的院子面积一点都不小,小渔昨日只途径了前院,出?了屋门他才发现僻静处竟还有一扇不起眼?的小门,连通着独属于?燕府三少爷的后院。

    后院的屋子可就多了,专门用来给燕徊熬药的药房、用来做饭的小厨房、一个?面积不小的平时用来放置各种?常用药材的库房、一个?被锁起来的存放燕家人逢年过节给燕徊的各种?礼物的库房——小渔的嫁妆也在里面,不过他家里的情况实在是太?差了,这些都是燕家人给他准备的聘礼,余阿爹一件也没敢收全数原模原样地送了回来。

    燕一的住处也在这里。

    小渔站在后院门前,视线一间一间扫过这些房屋,最后停留在燕一的房门前。

    前庭后院,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几百步的距离,转眼?就能走?到。

    小渔想。

    他相公为什么这么信任亲近这个?叫燕一的家伙呢?他相公似乎并不喜欢其?他人触碰自己,但听说……往日里的更衣换洗等?事都是这个?叫燕一的家伙做的。

    小渔皱着眉头往前走?了几步。

    屋门被“吱呀”一声推开,屋中走?出?了个?个?子极为高大的人,正是燕一。

    对?了,小渔猛地回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