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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燕眠初心头?一窒。

    这只是梦境而已,在第一个世界里时?他?也曾做过这样的梦,一个什么都无法更改的梦。

    狮子是种很聪明的生物?,懂得抓单懂得分开?攻击,更懂得怎样规避危险,南非克鲁格曾有只狮子被追杀到?一夜奔逃二十一公里,对人类来说这是一段不短的路程,但在现?代?交通工具的加持下也不过是分分钟就能跨越的距离。

    这台车一直慢慢悠悠地坠在白狮的身后不远不近地吊着,只在白狮想休息的时?候上前转上几圈,驱逐着它在这片看不到?尽头?的草原上不停地奔跑,别说进食了,连喝水的间隙都没有。

    kch-ex02星上并没有阳光,整颗星球都被专门定制的“仿蓝星生态环境网”笼罩,所谓的日出日落晴雨雷电都由星球上的智能主脑系统控制,甚至连地表温度阳光的炽热程度也是如?此,燕眠初这个刚上任的园长兼星主在白日里交接的权利中就有这项。

    四下里的温度不知被谁调的炽热,燕眠初虽什么都感觉不到?,却也能凭着周围环境隐约判断出几分,最明显的就是越来越焦躁的白狮,它奔袭许久本就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了,却连处水源都无法找到?,趴在地上大口?大口?地喘着粗气,声音听的燕眠初止不住皱眉。

    他?捏紧了拳头?,一语不发地陪在这只看不见他?的白狮身边。

    车子共追逐了白狮三日。

    在第三日太阳初升的时?候,白狮终于被逼到?了绝境,远方缓缓驶来几台汽车,与?之前那台有着如?出一辙的外表和涂层,天窗缓缓打开?升起,从?中探出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。

    “快!追它!把它往我?们这边赶!”他?们嬉笑着朝着对面的车子挥手,那台车得到?命令即刻朝着白狮的方向冲了过来,白狮被这个庞然大物?吓了一跳,急促窜起跳到?一旁,弓着身子对着车辆低吼着。

    “真漂亮!近看更漂亮了!”另一台车的天窗里也有人探出。

    “叔叔!我?们剥了它的皮毛做衣服吧!古蓝星上不是有很多文学作品里都有狐皮大氅毛皮褥子吗!”

    “去去去,这么漂亮的皮毛做衣服不是浪费了?这可是全星际仅有的一头?白狮!”另一个少年急道。

    他?想的要比之前那个少年多多了——虽说这头?白狮的体型不小,不过去了四肢等部位最后能用来裁衣的上好皮毛也就那么几块,也只能完完整整地做出一件衣服了,余下的料子想也剩不下很多。

    更不用说……这衣服是按谁的体型来做?肯定是带他?们来的叔叔的啊!几人体型都存在着不小差异,穿上之后皮毛垂下来想想就要难看死了。

    “不如?做张毯子吧?平日也可以当做装饰品挂起来,古蓝星的某些民族不就喜欢挂兽皮毯子吗?”

    星际时?代?都用特制轻型材料了,衣服的保暖属性也大大降低,在场的人都不缺信用点,今日过来打猎白狮纯粹是有钱人们闲暇时?打发时?间的小游戏罢了,狮皮大衣的确贵重,但也不能真的穿出去到?处行走?啊?不如?制成挂毯放在家里,届时?每个来到?家里的人一眼便能看到?……

    男人笑了笑:“好,做毯子好。”

    白狮几次试图从?车子组成的包围圈中突围,但它的体力消耗实在是太大了,根本比不过全程坐在车里的手持高精武器的人类,它聪明又敏锐地匍匐在地上,看似乖乖巧巧一副认命了般的模样,实则却在反复观察着周围环境试图寻找到?个突破口?。它扫视了一圈终于寻到?了个机会,趁着众人不备猛地跃起,长长的鬃毛在晨光下飞扬散开?,燕眠初只来得及喊了一声“不要——”。

    下一刻白狮便猛地坠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数百斤重的狮子狠狠砸在地面,脚下大地似乎都跟着震颤了瞬,似乎是在为这只刚刚得到?自由不过几日的白狮悲鸣。

    有猩红色的液体缓缓自它身下散开?,像是死神的花纹一样向上攀爬着,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浸透了雪白色的鬃毛,狮子的攻击触发了车身上的防护系统,刚刚那一跃被判定为“极其危险、极大可能对车中人类造成伤害”的外来攻击,故而安保系统在预警前自动发出了反击命令。

    白狮的嗓子里发出了几声低沉的吼叫,弯曲的尖爪仍不甘地在地上抓挠着,狮子的利爪是种极其可怕的武器,一旦刺穿皮肤便如?钩子一般勾刺着肉,稍一挣扎便会造成极大的伤口?使得血液大量流失。

    但这样的爪子此刻也只能在地上无力地刨着尘土了。

    车里的人被吓了一跳,刚刚还欢喜兴奋的两个少年半天都回不过神来,他?们只能听到?白狮喉中的愤怒吼叫及周围的呼啸风声——或许还有刚刚被刺激后彼此正?疯狂跳动着的心跳声音。

    在场的都是帝星上的贵族子嗣,否则也支付不起小克拉帕姆要的高额费用,在金汤勺里出生的贵族们自幼什么惊险刺激的事情没玩过做过啊,却也还是头?一次面临这样的令人战栗的场合。

    安保系统反击的那一下直接击穿了白狮的腹部,在它身上灼烧出了道二十余厘米长的致命伤痕,血液似不要钱般向外溢出,这么一会儿便已经在白狮的身下汇成了小小的一滩。

    白狮已经数日没有喝过水了,似乎是嗅到?了空气中的血腥气息,有些艰难地伸出舌舔了舔自己的鲜血,又努力偏过脑袋想去舔舔自己腹上的伤口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