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宋明两朝的有些儒生却是不服气了,他们忌惮楚棠背后的“神仙”,不敢破口大骂,说的话却依然不怎么客气:
“《女诫》是女子典范,为女子者,自当卑弱敬慎、曲从和顺,竟被污为精神枷锁,何其无知也?!”
“不错,在家从父,出嫁从夫,夫死从子,这是女子的天理!《女诫》、《女则》,自是闺阁嘉作,怎可妄加批驳?!”
【五四运动是一场思想解放运动,如春秋时期的百家争鸣,这一时期,无数思想活跃,同时也诞生了大家耳熟能详的革命先辈、文学大家。我们今天要学习的课文,正是出自五四时期的明星作家、新文学史上浓墨重彩的人物——鲁迅……先生的粉丝郁达夫之手。】
楚棠特意卖了个关子转折,鉴于当代学生对迅哥儿的恐惧,她没有率先就去挑战鲁迅的作品,好歹先适应一下。
然而,这一连串的话却是使诸天万朝的人纷纷警觉,尤其是刚刚便对“五四时期”有所考虑的嬴政。
春秋时期百家争鸣,各种学说涌动,俱以诉求诸侯,这种盛况自然造成了人心的浮动,极不利于国家稳定。楚棠用五四类比春秋百家,并将之冠以“思想解放”之名,联系她之前提过的男权、封建,莫非这思想解放,指向的是整个古代?!
未央宫。
刘彻的表情也凝重起来,浮动的思想不利于国家的稳定,他近年也在思量可有何学说能将天下收于一心。楚棠对皇帝的态度不同寻常,他在水镜里也曾见过后世的“皇帝”,一身朴素,极不起眼。
这五四的思想解放,到底是“解放”到何种程度?后世,还有皇帝吗?
太极宫。
李世民暗自思量:汤武革命,顺乎天而应乎人。这是《易辞》中的话。成汤代夏、武王伐纣,二者皆以武力推翻前朝,楚棠所谓“革命先辈”,莫非是汤、武一类人物?
莫名的,他们对接下来要讲的课文升起一丝警惕。
当然,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考虑这么多,比如有的文士就关注到了最后一句话:
“明星作家,新文学史,虽不知全貌,但能载入史中,一定也是一位大才吧!不知道比起李杜如何。”
“李杜是何等人物,哪里是能比得的?水镜说这郁达夫是鲁迅的粉丝,就是前面提到的鲁迅?那几句诗完全不成样子嘛!他的粉丝能好到哪里去?”
“我倒是觉得鲁迅那几句诗不错,虽不通形势,但冷峭深沉,郁达夫写得应该也不错吧?”
中唐。
白居易怔愣片刻才回过神来:“怎么就是郁达夫呢???”
他呢?!《琵琶行》呢?!不是说《登高》的后面是《琵琶行》吗?!
郁达夫写的能有我好吗?!
唐宣宗李忱同样不爽:“怎么不是白乐天?!”
白乐天的诗写得多好啊!“童子解吟长恨曲,胡儿能唱琵琶篇。”他的《琵琶行》就是千古绝唱!
李忱在心中将白居易的《琵琶行》回顾了一遍,又冷哼一声。朕倒要看看,郁达夫能写出什么样的作品,竟抢了白乐天的先!
画面变换,水镜上出现一段朱红的城墙,城墙右侧垂下一簇金黄的银杏叶,正中间是几个大字:《故都的秋》——郁达夫。
白居易眼中划过一丝疑惑,这个名字,看起来不太像诗,莫非是其他文章?
李贺对这个名字同样疑惑:“故都的秋,意为故都之秋?”
如此书辞,似不甚雅致。
刚刚尚在沉思的李世民也回过神来,咂摸着这几个字的意思:“故者旧也;都或为国都;‘的’当与“之”字同调;故都的秋,似有怀念之意。此作莫非暗含黍离之悲?”
当年,周大夫行至周朝国都,见到故朝宫室宗庙,尽已长满禾黍,心中仓惶不忍去,唱为《黍离》一首,诗中有“彼黍离离,彼稷之苗。行迈靡靡,中心摇摇。”之句,极言故朝之思。联想到前面曾提到过的南渡,莫非此作写于后世罹乱之时?!
不止是他,秦皇汉武包括后面的武则天、赵匡胤朱元璋等都想到了这一点。一时间,对后代的担忧取代了此前对“革命”的犹疑,诸位君王都微微屏住呼吸,坐等水镜中的后文。
【《故都的秋》是一篇散文,也是郁达夫的散文代表作。
简单介绍一下作者。五四时期,涌现了大量的文学社团,当时最重要的有两个,一个叫文学研究会,一个叫创造社。前者关注现实,后者更为贴近内心,具有浪漫主义色彩。
郁达夫是创造社的先锋之一,另外一个是郭沫若。
至于文学研究会的成员,有冰心,还有沈雁冰,不过大家可能更熟悉他的另一个名字,叫茅盾。】
北宋。
苏轼一边听一边与自家弟弟讨论:“文学社团,该是集社之意?”
苏辙点点头:“应是如此,类似唐时的元白、韩孟诗派?但元白韩孟本人倒无结社之意,所谓社团,该是其中诸家观点一致,文风类同?”
“关注现实,似承国风、乐府之旨;关注内心,却有些像屈子辞章。这‘浪漫’一词,倒是有些意思。”
苏轼觉得跟着水镜他已经学了不少新词了。
苏辙笑了笑:“如此说来,后世文章倒也与我等承自一脉。以诗文结社,同气相求,兄长对那‘文学社团’可有兴趣?”